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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1 / 2)





  “华伯顿是斯坦福的神经机械学教授,也是科技奇异点领域中数一数二的研究专家。近几年他在机器智能研究院工作,这个机构的目的就是确保人工智能能对人类有正面帮助。”

  “那很好啊。”包柏蓝斯基说道。每次提起这个话题,他就感到不自在。

  “华伯顿有点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直到昨天才得知鲍德的事,所以没能早一点来电。但他跟我说他礼拜一刚和鲍德通过电话。”

  “他们谈了些什么?”

  “他的研究。你应该知道,鲍德自从去了美国一直都很神秘。我是他很亲近的朋友,但连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我也真够傲慢的,自以为多少了解一点,但现在才知道我错了。”

  “怎么个错法?”

  “鲍德不但把原来的人工智能程序提升了一级,还为量子计算机研发出新的算法和新的拓扑资料。”

  “我不太懂。”

  “量子计算机是以量子力学为基础的计算机,在某些部分要比传统计算机快上数千倍。量子计算机的一大好处就是它的基本单位,也就是量子位元可以同时存在。”

  “这个你得慢慢解释给我听。”

  “它们不只能像传统计算机以0或1的二进制状态储存,还能让0和1同时存在。目前量子计算机还太过专门,使用不易。但鲍德——我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你完全明白呢?——他好像找到了让它更简易、更有弹性、能够自学的方法。他有了伟大的发现——至少是有此可能。但是在为自己的突破感到自豪的同时,他也忧心忡忡,而这显然正是他打电话给华伯顿的原因。”

  “他担心什么?”

  “因为放眼将来,他担心自己的发明可能给世人造成威胁,我这么猜想。但更近一点来说,则是因为他知道了美国国安局的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那一方面我毫无所悉,总之他不知怎的发现了他们商业间谍活动肮脏的一面。但在另一方面,我有许多相关信息。该组织特别致力于发展量子计算机,这已不是秘密。对美国国安局而言,那可是地地道道的天堂。效能强大的量子计算机能让他们破解所有加密,进而破解所有数位保安系统,那么以后再也没有人能逃过该组织的监视之眼了。”

  “可怕的想法。”包柏蓝斯基惊诧地说。

  “但其实还有更令人害怕的剧本:万一这种东西落入重大罪犯手中呢?”沙丽芙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所以我当然很想知道你们从已经落网的人口中问出了些什么。”

  “可惜和这个都无关。”他说,“不过这些人都称不上学识过人,我怀疑他们可能连中学数学都考不及格。”

  “这么说真正的计算机天才逃走了?”

  “恐怕是的。他和一名女嫌犯已经消失无踪,他们很可能有好几个身份。”

  “令人担忧啊。”

  包柏蓝斯基点点头,直视沙丽芙的深色眼眸,而她也正以恳求的目光看着他。顿时一个乐观的念头使他不再陷入绝望。

  “我不太确定这意味着什么。”他说。

  “什么事?”

  “我们请it人员检查过鲍德的计算机。既然他的资安意识那么高,自然不容易查,这点你应该可以想象。但我们做到了,可以说运气不错吧,而且我们很快就发现肯定有一台计算机被偷了。”

  “我想也是,该死!”她说。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我们也得知最初有几台计算机相互连接,而这些计算机偶尔会连接到东京的一部超级计算机。”

  “听起来行得通。”

  “我们可以确认有一个大档案,或至少是很大的一部分,最近被删除了,到现在还没能复原。”

  “你是说鲍德有可能销毁自己的研究结果?”

  “我不想骤下断论。只是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忽然想到罢了。”

  “你想会不会是凶手删除的?”

  “你是说他先复制完,再从他的计算机移除档案?”

  “对。”

  “我觉得很难相信。那个人只在屋里待了很短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做这样的事,更别提他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好,无论如何,这听起来让人放心了些。”沙丽芙心中存疑,说道,“只不过……”

  包柏蓝斯基等着她说下去。

  “我认为这不像鲍德的性格。难道他真会毁掉自己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成果?那就好像……怎么说呢……好像剁掉他自己的手臂,或甚至更糟,像是杀死一个朋友,夺走一条性命。”

  “有时候不得不做出重大牺牲,毁掉自己心爱的东西。”包柏蓝斯基若有所思地说。

  “要不然就是还留了一份拷贝。”

  “要不然就是还留了一份拷贝。”他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接着突然做出一个奇怪的动作:他伸出一只手来。

  沙丽芙不明所以。她看着那只手,仿佛以为他要给她什么东西。但包柏蓝斯基并不因此气馁。

  “你知道我的拉比怎么说吗?他说矛盾就是人的特点。我们可能同时既想待在家里又想离开家。我和鲍德教授素不相识,他也许觉得我就是个笨老头。但有件事我很确定:我们可能对自己的工作都又爱又怕,就如同鲍德似乎也是既爱儿子却又抛下他。沙丽芙教授,人生在世不可能完全前后一致,而是要同时往许多方向去冒险,我怀疑你的朋友是不是遇到某种剧变而陷入痛苦的挣扎。说不定他真的毁了自己的毕生心血。说不定他到最后显露出自己与生俱来的所有矛盾,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有血有肉的人。”

  “你这么认为?”

  “我们也许永远不会知道,但他改变了,不是吗?他在监护权听证会上宣称他不适合照顾儿子,但他确实做到了,甚至还让那个孩子变得成熟并开始画画。”

  “说得不错,督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