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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1 / 2)





  但是上帝给你一扇门就会给你关上一扇窗。

  画画是顾易一直点亮不了的技能,是他驱向全能之路上的一个bug。

  顾易绘画天赋为零,认真临摹之下如同幼儿园涂鸦,顾易不服,但跟沈栗学了许久,屡战屡败。

  邻近高三,顾易就算短时间内点亮了绘画的天赋,从头学起也为时晚矣。

  美院的大门几乎不会为顾易敞开。

  顾易同样清楚,于是在沈栗第一次对顾易说他要考美院时候,顾易只当他在开玩笑。

  沈栗见顾易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心中莫名一酸,他凭什么就这么肯定,自己不会离开他?

  心中虽这样想,但是沈栗积攒了许久的勇气就被顾易这般轻描淡写的化去。

  他既庆幸又失落,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只想在顾易身边多待一天是一天。

  沈栗鼓动的心脏与贪婪的想法没有一天都没有停歇。

  沈栗第二次攥够勇气,又用了许久。这次他学聪明了,不给顾易说话的机会,否则他会输的五体投地。

  那天下着雪花,顾易天生体热,只着一身长长的大衣,长身玉立的少年是雪地里最耀眼的风景。

  沈栗的脚步沉几乎走不动,每一个脚印都深刻的印在雪地上,似乎是要踩碎什么一般的用力。

  顾易还笑着朝他招手,沈栗心钝钝的疼,他抿了抿唇,走上前在离顾易一米的地方站定。

  沈栗不敢看他,他盯着被雪压弯了枝丫的松树,轻声开口:“我要考美院,我想成为一名设计师。我说真的。”

  说完沈栗转身就要离开。

  顾易愣了,他伸手去抓沈栗的胳膊,却被沈栗抬手躲开。

  顾易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落空了的手,感觉心也空落落的,他喉头有肿胀堵住了所有的话,想要找沈栗问个清楚,但抬头发现沈栗早已离开,他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肩上的雪厚厚的积了一层。

  沈栗逃也似的离开,一步都不敢停。

  沈栗跟着画社去外地学习了一个月,一个月,他想了顾易无数次。

  一开始他想,自己就这么走了,顾易一定气得发疯,他一定会不停的找自己,再一次次的生气,他会暴躁的在湖边扔石头,再骂骂咧咧的坐在旁边的座椅上等他,可他不回去...他等了那么久,会渐渐失去耐心吧,等到自己回去的时候顾易大概已经不想理他了吧,这样...最好。

  后来渐渐地变成了,如果自己不再顾易身边,他睡过头了怎么办,他饿了忘带零食了怎么办?他中午和谁一起吃饭?他寂寞了怎么办,他难过了怎么办?

  他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他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在顾易发现之前离开,也比被发现之后被厌恶的好’,真的就对吗?可是说不定顾易一直发现不了呢...

  等一个月过后,如果,如果顾易不生他气,他要不就,不离开了?

  再后来,沈栗每天只想着结束,他只想回去看顾易一眼。

  沈栗盼了许久,一个月之期即将结束之时却又发生意外,见面的时间又向后延迟了一周。

  沈栗度日如年,恨不得立刻长翅膀飞回去。

  等终于回到学校之后,沈栗却得到一个噩耗,2天前,顾易转学走了。

  沈栗只觉晴天霹雳,只差两天。

  沈栗哑着嗓子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那人道:“他找了你好久,你一直都不在,他挺难过的,从来没见他那么失落。再后来他家里有事,一直催着他回去,他等了一个周你迟迟不回来他就走了。”

  沈栗闻言心如刀绞,惨白着脸,颤抖了两下唇,声如蚊蚋的说了声谢谢,不知道对方听见没有,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沈栗想,也好,既然是自己的选择,既然已成定局。

  如今十年过去,再提起此事沈栗心中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年的失落与痛苦,仿佛心都被剜去了一般。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沈栗灌了口酒,一堆话堵在口中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顾易也不出声,但愈加压抑沉默的空气似乎是他的逼问。

  沈栗咽了口中的酒,苦涩辛辣:“都过去这么久了,不记得了。”

  顾易闻言轻笑声,轻飘飘的重复了一遍:“不记得了。可是怎么办,我还忘不掉呢。”

  顾易闻言看向沈栗,他眸子中暗沉沉的光却有着灼人的温度,烫的沈栗偏过头去不看他。

  顾易一字一顿道,“可是,我一定要知道,怎么办呢?”

  第十二章 (捉虫)

  沈栗又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像火一样一路烧到胃。脑中回响着顾易的发问,可这让他怎么说?说你把我当兄弟,我却想和你上床,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害怕了就逃了?

  沈栗从没向任何人坦白过自己的性向,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自从顾易之后,他再没有对任何男性或女性产生过好感或冲动。关于他的性向,他以前没说过,以后也不打算说。

  说到底自己与顾易现在的关系也不过是“老同学”或者勉强算是一个不太熟的朋友,他们有着完全不同的生活,顾易是风头正盛的影帝,他只是一个名声不显的小网红,因缘际会之下有了牵扯,但说白了顾易不过是来躲个雪的过客,匆匆而来必然也会匆匆离开,到时候两人又处在界限分明的两个世界里,能不能继续联系都是未知。

  他们现在这般亲密,只不过是乍见旧友引发的对往日的怀恋罢了。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对他说实话,将往日那不堪的心思抖出来污了他的耳呢?

  于是沈栗笑了笑,道:“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年轻时候做的一些蠢事,今天想当学者、明天想当画家,不知天高地厚的横冲直撞,确实辜负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