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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大结局(1 / 2)

264大结局

从泽县到柳州,从柳州到京城,从京城到海州,从海州到江南晏城,从晏城到吉州,从吉州到广安府。

五年间,陶叶一边带着陶玄兄弟游山逛水,一边开连锁店。

金枝玉叶开一个火一个。

在她的操持下,金枝玉叶成为武国最著名的金银铺,捎带着,长公主的绣坊亦名声大噪。

武国的珠宝和服装行业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陶叶本人也因为离奇的身世,卓越的设计才华,以及富有的身家财产成了武国最出名的贵族姑娘。

“叶陶”这个名字开始频繁出入贵族子弟之口,若非皇帝早已为其赐婚,只怕叶青岚的门槛早就被提亲的人们踏平了。

楚余并不在意武国男子对陶叶的过度关注。

她不是附在他身上攀援的凌霄花,而是站在他身旁的一株木棉,花大而美,树姿巍峨。

世人喜欢她,亦是肯定他。

……

建新七年,五月十九,是楚余陶叶大婚的前一天。

天上下着雨,虽不大,却也合了陶叶此时的心境。

这是她第五次来看刘七了。

武国有未出嫁的姑娘不能回祖坟的习俗,所以,刘七死后没能回泽县,就葬在京西郊,同她几个早夭的姐妹毗邻而居。

陶叶蹲在坟前,一边拔杂草,一边碎碎念着:“如果你回那边了,也该结婚了吧。三十大几了,也不知生孩子了没?你一直主张丁克来着,但我始终觉得还是得有个孩子,就算不为养老,也为有个寄托,趁早要吧……其实我一直在想,是不是真的可以死回去,但你们都说我那边的坟头草都挺高的了,所以也就罢了。唉,虽然有楚余在,可我还是挺想那边的……”

“明明那么忙,还来这儿总胡思乱想,有想那边的功夫,你还不如多想想我。”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从陶叶背后传了过来。

陶叶欣喜地回过头,见楚余撑着一把大伞飞快地朝她走来。

她扬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成亲头一天不是不让咱们见面吗?”

牛妈妈从楚余身后小跑着赶上来,拦在陶叶前面,磕磕巴巴地说道:“王爷,这这这……不太合规矩。”

楚余把大伞抬了抬,露出脸来,说道:“怎么不规矩了,我们是没见面呐,还不让开?”

他今年弱冠,脸上褪去少年的青涩,更加俊美了。为不让人围观,他常常带着银质面具出门,眼下正是如此。

而陶叶虽不带面具,却有幕篱在。

严格来说,两人确实没有见到“面”。

牛妈妈被他煞有介事的狡辩逼得哑口无言,只好回头看了陶叶一眼,委屈地说道:“姑娘,这可怎么成呢?”

陶叶笑道:“你就是拦着,也已经见了,去吧。”

牛妈妈想了想,点点头,“也是,奴婢想左了。”说着,她又小跑着退到五十步开外,这是陶叶来此上坟时给她定下的规矩。

“下着雨呢,你怎么又来了?”楚余牵住她的手,纤细的指尖温热,并不凉。

陶叶道:“心里有些乱。”

“怕了?”楚余把陶叶的伞拿开,扔到地上,用自己的大伞罩住她。

陶叶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大概是婚前恐惧症吧。”在一个合法纳妾的时代,开始一个因被皇上祝福而无法和离的婚姻,跟一个被无数美人觊觎的男人结婚,以及,在同一个锅里吃饭哪有锅盖不碰碗勺的呢?

所有这些加在一起,让她无法不怕。

婚前恐惧症?

楚余摸了摸鼻子,这是上一辈子的词。

想起那个时代,他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如果不是有三十多年的记忆,他几乎真的把那一段人生旅程当成一个梦了。

他用手揽住陶叶的肩头,柔声道:“需要我发誓吗?”

陶叶知道,他明白自己的心思了,可发誓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呀。当容貌不在,新鲜感不在,爱情变成乏味的亲情时,男人们大多不会记得年轻时的誓言,只有一个又一个卑劣的借口。

“好端端地发什么誓呢?”她冷静地说道。

楚余感觉很难办,他是男人,当然最了解男人,誓言要是有用,就不会有那么多出轨的了。

他只好满怀惆怅地说道:“那我就不发誓了,总归这一辈子你我得混在一起,未来是好是坏,慢慢走下去就知道了,如果真有走不下去那一天……”

“真有走不下去那一天,你要怎样?”陶叶看向楚余。

楚余认真地回视她,“这该问你自己,我觉得从我本身来讲,我们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的。”

这也算变相的承诺了吧!

陶叶轻轻地笑了起来,他倒是聪明,知道她不信那些轻易出口的承诺,就把问题反弹给她。

细想这五年,楚余除了学习就是工作,以外的时间都是她和陶玄兄弟的,任何玩乐都不参加。他为了让她放心,身边只放了几个伺候的老妈妈,一个小丫头都没有。

恰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他做得已经足够好了,她该对他再多一些信心。

也罢,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的自己吧,怕和紧张都是无用的情绪,莫让刘七看了笑话。

“只要你不变,我就永远不变。”她说道。

两人不再交谈,手牵手站在坟前,一个高大挺拔,一个身姿绰约。

良久,楚余又开了口:“刘舒,忘掉我们吧。只有忘记,才会有一个更好的开始。”

雨陡然大了起来,那些“哗哗”声,就像是对楚余的重重回应。

圆圆的坟茔上草色浓重,想起交好时的刘舒,再想想土堆下那具骸骨,陶叶心中一阵绞痛,晶莹雨滴仿佛穿过大伞穿过幕篱落到眼里,又哗啦啦地淌了出去。

楚余长长地叹息一声,抱住她的肩头,搂紧了,“放下吧,也许她在那边过得很好。”

……

如今的叶青岚是礼部尚书,正二品。

虽说叶家没分家,但他以早朝方便为由,一直住在陶叶在皇城附近买的两进小院子里,过了五年父慈女孝的生活。

陶叶就在这里出嫁。

五月二十日晨,五更的更鼓刚刚敲响,陶叶就被喜婆从床上挖了起来。

因为陶叶没娘,叶青岚又不想让叶家跟陶叶的事沾边,所以,由郑大家和长公主派来的女官一起操持陶叶的婚事。

沐浴,更衣,开脸,梳头,化妆……一整套程序走完,天已经蒙蒙亮了。

该去看慈爱的老父亲了。

陶叶坐在梳妆台前,最后一遍审视铜镜中的自己。

妆容是她自己画的,略英挺的眉,浓重的眼线,殷红的唇,不算柔美,反而带着几分坚毅,像个女战士。

“姑娘。”牛妈妈敲了敲没关的门,脸上还带着几分殷红。

陶叶不免有些失笑。

昨夜郑大家让牛妈妈教导她男女之事,这位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母亲,比她这个伪少女还要面嫩,不过说了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居然到现在还过不去劲儿呢。

陶叶问道:“牛妈妈,是不是该去我爹那儿了?”

牛妈妈不自在地搓了搓手,“啊,是是,姑娘快跟牛妈妈过去。”

“好。”陶叶欣然起身。

二人出西次间,进了堂屋。

叶青岚正一个人坐在着,堂屋里触目可见的喜庆红加深了他眉眼间的轻愁。

“爹,喝茶。”陶叶把茶杯放他手边的高几上。

“嗯,好。”叶青岚勉强振作起来,看向陶叶,问道,“昨晚睡得好不好?”

“还行。”陶叶在他膝前的垫子上跪下,盯着他眼底的青黑叹息一声,说道:“爹,楚余没爹,长公主不跟他住,偌大的府邸就我们几个小辈,您要是想女儿了,就可以到王府住些日子。再说了,统共两刻钟的路,女儿天天回家都是可以的。”

“爹知道,爹知道。”叶青岚抚了抚陶叶的额发,眼里到底湿润了,“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爹就是舍不得。”比起其他人家的姑娘,陶叶嫁得算晚的。他当时以为陶叶会在三年前出嫁,却不料楚余能一直拖到这个时候,已经很幸福了啊。

“嗯,我也舍不得爹。”陶叶也哽咽了,当别人家的媳妇,哪有跟自家爹娘一起过自在呢,陶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堡垒又有些坍塌的意思。

牛妈妈端着汤圆进来时,见到父女俩脸上都挂着泪,赶紧说道:“老爷,大喜的日子呢。”

叶青岚道:“是啊是啊。”他拍拍陶叶的手,“嫁过去后,好好过日子。孝敬婆母,照顾好王爷,但更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不开心了就回爹这里来,咱不看别人脸色过日子。”

牛妈妈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老爷莫不是伤心过头了吧,哪有这么教马上出嫁的女儿的。

“说得好。”郑大家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当年我闺女出嫁,我也是这么说的。”

“叶大人,小陶能操持好那么大的生意,自然能操持好区区一个王府,你说是不是?”

叶青岚重重地点了点头,眼里终于有了几分喜色,“我家小陶是武国最出色的姑娘。”

他这话虽然有些夸大,但郑大家却深以为然,绘画、首饰、纽扣、服饰,陶叶这丫头引领了整个武国的流行风尚。比起刘七,陶叶显然更有灵性,如果当年求学的是陶叶,她一定会满口答应。她敢断言,假以时日,陶叶的绘画必定自成一派,一个“大家”的名头少不了这丫头的。

叶青岚又嘱咐了几句,陶叶磕了三个头,吃过汤圆,说了两句吉祥话,就跟郑大家穿喜服去了。

……

楚余骑着高头大马,喜气洋洋地带着礼乐和花轿来叶家迎亲。

在热闹的鞭炮声中,楚余到了二门,陶玄和叶承名的一帮兄弟们正拦在这里。

“安亲王,想娶走我妹妹可没那么容易。”叶承名喜滋滋地说道,被这厮压制许久,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挑衅他了,这种机会绝对不能轻易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