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修炼，李灵在景仁宫用过早膳，便起身去找司马真。

司马真刚用过了早膳，却没有坐在乾清宫中批奏折，而是去了桂花园。

李灵找过去的，司马真正坐在桂花园中央的小亭中，手中捧着一杯热茶，似是在看桂花又似是在发呆。

李灵含笑走过去：“参见陛下。”

司马真脸上顿时出现了温和的笑容：“李灵，你来了……”

李灵脚步轻轻地走过去，坐在小亭中的另一张石凳上。

司马真看着桂花园满地落红，语声悠长带着慨然：“朕这一生，除了做太子，便是做皇帝，除了穿越的那些日子以外，朕没有一刻钟忘了自己的身份……”

桂花易落。

秋日时候，不知是哪一日，突然就桂香满园。又不过是隔了一两日功夫，缀满枝头的细碎桂花便随风飘落，似雪花点点，落在地上，红红白白一片，霎是好看。

“……未曾伤春悲秋过，未曾真正在意过花开花败，今日，朕偏要什么都不管，只当自己是个富庶纨绔子……”司马真含笑看着地上的落花，缓缓道。

李灵微微挑眉：“其实，你长得本就很像个英俊的富贵公子哥。”

“哈哈哈哈……”司马真转头含笑看着李灵：“你是在夸朕长得英俊？还是在说朕没什么君王威严？”

李灵：“我说话还是蛮实诚的。我只是实话实说。”

“哈哈哈哈……”司马真再度大笑起来，这一笑，他眼中都带上了水光：“朕没君王威严，这世上如今也就你最有感触了……”

李灵微微一笑。

以往见到司马真的时候，他身上更多的是自信，还有攻击性，还有想要掌控一切的感觉。而自从他中了毒，知道自己必死，他身上少了那些锋锐的东西，整个人看上去疏淡许多。他似是放下了许多……或者，是因为他已经不得不放下许多。

“不和你玩笑了，”李灵认真道：“司马真，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五成的把握能够完全治好你，只是，他现在还不在这里，两个月之内，他就会来这里。”

听到这话，司马真整个人柔和起来，眼中带着温柔：“李灵，你是为了让我能活的久一些，而劝我等下去吗？”

司马真摇头一笑：“若是可能，朕当然不会选择绝路。”司马这垂眸：“若是活得不剩半点尊严，朕却觉得没这必要。”

司马真看着李灵，眼神柔和，语气却坚定：“李灵，你不必劝我，朕的命，得由朕自己掌握。”

李灵挠了挠额头：“我说得是真的，不是编故事来骗你。嗯……对了，司马真，你知道沈浪大军入金林城之前的营养液吗？”

司马真眨了眨眼：“沈浪给过朕密折，朕知道这是你的功劳。李灵，你是说，你说得这个神医朋友，和那些营养液一样，来自那些异世界？”

李灵点了点头。

司马真眼中转过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即点点头，郑重道：“朕懂了。朕明白你的意思了。多谢你，李灵。”

李灵笑：“你会好的。”

司马真笑了笑，道：“李灵，你……一直有一个异世界的朋友，可以和你常常交流？”

李灵：“是，他是我的朋友。”

司马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