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痕死死的盯着对方那双蓝玉色，充斥着帝王威严的双眼。

“混沌一族……”蚩延妖帝说道。

平静的声音，没有半点的回避和婉转的意思。

在他的眼中，楚痕并没有任何让他避讳的必要，原因很简单，他是蚩康妖帝，妖域至高无上的掌权者。

而，听到“混沌一族”四个字的时候，楚痕的面色明显为之一变。

其眼眶都不由的微微泛红。

“真的是你和白帝联手灭的混沌一族……”

字字沉顿，饱含憎恨。

楚痕双拳捏的咯咯作响。

洛梦裳连忙上前挽着楚痕的胳膊，试着安抚的对方的情绪。

然，蚩康妖帝接下来的回答，却再次令楚痕怔住了。

“不……”

“不？”楚痕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并非是我灭的混沌一族……”蚩康妖帝说道，“当年我抵达混沌一族的时候，惨祸已经发生，我只看到了满地的尸体。而且……”

“而且什么？”楚痕目光一沉。

蚩康妖帝眼神微凛，饶有郑重的注视着楚痕，道，“我并不确定，当年传达消息给我，让我率众前往混沌一族的人是来自于白帝……”

“为什么？”

“不知道，只是不能确定而已！”对方给出了个模糊的答复。

“可你也不能确定，那个消息不是白帝发出的……也不能否定，灭混沌一族和重创妖瞳圣族的就是神眼圣族……”

楚痕冷冷的说道。

“可以这么理解……”蚩康妖帝并未否认，“毕竟所有人都认为是白帝带人灭了混沌一族和妖瞳圣族。”

“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吗？”楚痕牙关紧咬道。

“我也这么认为，只是觉得有些疑点……”

“什么疑点？”

蚩康并未立即回答对方，而是有些深意的盯着楚痕。

“似乎你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众所周知，神眼圣族和妖瞳圣族自古以来就是“宿敌”，两族谁都不服谁，恩怨也是不断。

当年混沌一族和妖瞳圣族联姻，可以说神眼圣族是绝对不希望看到的。

混沌一族被灭，妖瞳圣族遭遇重创也差点沦亡，神眼圣族具有最大的嫌疑……而，楚痕偏偏找到这里来了，还公然找妖族大帝求证这件事。

似乎这是多此一举！

尤其是蚩康妖帝似乎看穿了楚痕的内心想法一样，对方仿佛并不愿意接受神眼圣族当年的所作所为。

蚩延妖帝在楚痕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侥幸”的意味，他的内心还存有一道希望的。

……

面对蚩康妖帝的反问，楚痕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他望着洛梦裳，更是有些歉意。

洛梦裳自然知道楚痕的心中所想，她浅浅一笑，清眸如水，倾国倾城，如同在鼓励楚痕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并不生气，也不怪他。

楚痕神情稍缓，嘴角微抿。

接着又面向蚩康妖帝。

“有个很重要的人，站在了神眼圣族那边……”

“哦？”蚩康妖帝白眉轻挑，蓝白色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原来如此！”

“所以，你说的疑点是什么？”楚痕与之对话道。

蚩康妖帝站起身来，双臂背负于身后，高大魁梧的身形有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宇。

“最大的疑点就是，白帝也死了……”

楚痕眼角一凝，“这是疑点？妖瞳大帝的实力不是和白帝相当吗？”

“没错，他们二人的实力虽然相当，妖瞳大帝也拥有击杀白帝的能力……但是，出于我对白帝的了解，如果他真的想要灭掉妖瞳圣族的话，是绝对不会出半点差池的……说起修为实力的话，妖瞳大帝或许并不弱于白帝，可论起雄才伟略，智谋控局，他却远不如白帝……”

这是蚩康妖帝对于白帝的评价。

雄才伟略！

事实上，白帝和另外几个大帝的关系都很不错。

甚至连不屑与人类为伍的蚩康妖帝都能和白帝成为莫逆之交，这足以说明白帝除了本身强大的实力之外，还拥有其他的超强助力。

“白帝拥有同时灭掉两族的能力，并且还不会将自己也搭进去……”蚩康妖帝开口说道，接着其眼中隐约闪过一抹惋惜，“然而，我最终收到的消息却是，他和妖瞳大帝都陨落于苍穹殿……”

对于蚩康妖帝所说的疑点，楚痕不由的陷入了思索之中。

身为妖域大帝的他，似乎并没有理由欺骗自己。

或者对方是在说谎？

以此来推卸责任？

很快，楚痕就暗暗否定。

以蚩康妖帝的修为和能力，又岂会将自己放在眼里，更别说编造出这么一同谎言来糊弄他们了。

……

“为什么不去找九幽大帝呢？”

这时，蚩康妖帝突然说出的一句话，再次令殿中的楚痕心脏猛地一缩，在他身旁的洛梦裳亦是俏脸一变，两人都是倍感错愕的望着对方那孤傲平静的威严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