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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 / 2)


  见她进来,公孙柔嘉担忧地看着她,道:“你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我真有些担心了,差点儿遣人去寻你了。”

  王沅笑道:“没事的。”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宴会终于结束。张婕妤、胡端娘等人坐上肩舆离开,王沅则与公孙柔嘉结伴回殿。公孙柔嘉道:“沅儿,你不必迁就我,去坐肩舆吧。”

  王沅抬头看看月亮,笑道:“就这样走一走,吹吹凉风,看看月亮星子挺好的。”

  忽而又叹气,“你如此人品,屈居于美人之位太过委屈。”

  “你看我觉得好,可能旁人却觉得我不怎么好呢?”公孙柔嘉回道。

  王沅当夜就在南薰殿住下来,洗漱过后,两人躺在床上,一时之间却有些睡不着。

  王沅把晚上在昭阳殿假山边上听到的话跟公孙柔嘉说了。

  公孙柔嘉叹气,“人谁不爱子?可能是她有难言的苦衷吧。”

  王沅想想张婕妤往日那嚣张的样子,道:“真是看不出来。”

  “反正这事与咱们无关,只要离着余家人与冯家人远一点,那城门的火也烧不到咱们身上来。”

  两人又闲谈几句,渐渐都睡了过去。翌日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粟米掀了帐子,笑道:“两位可算是醒了!王婕妤,你家的采青很早就过来了。”

  王沅由着采青服侍梳洗,粟米则给公孙柔嘉梳头,她拿出一根小金钗要给公孙柔嘉簪上。公孙柔嘉看了看,笑道:“这钗头雕刻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沅儿,我看它更合适。”

  王沅一看,也十分喜爱,于是拿起来簪在自己头上,笑道:“那我就偏了你的好东西了。”

  公孙柔嘉道:“金银之物,哪里算得上什么好东西,不及你送给我的那本棋谱。”

  王沅一边对着铜镜打量自个儿,一边道:“我可跟你相反了,一点儿都不嫌弃金银之物俗气,我就爱这俗气的东西。”

  ☆、第 37 章(捉虫)

  37 第 37 章(捉虫)

  李湛昨日歇在昭阳殿, 第二日上过早朝后,张让过来说道:“陛下,余家并无人去贺冯宸妃册封之礼。”

  说完后,张让偷眼打量他的神色, 只见他面容严肃,于是便不敢再多说什么,垂手而立。

  李湛不自觉地敲着桌子, 眉头微皱。张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皇后确实也太不体谅陛下了,陛下每日为朝政之事忙忧, 偏偏还要为皇后的事情操心。没错,冯宸妃确实是妾妃, 但冯氏之父为大司马、大将军,宸妃封妃典礼,长安城的达官贵人的夫人们几乎都去恭贺了, 就是看在冯大将军的份上, 余家人也该去的。而且在册立皇后与余家封爵的事情上, 冯大将军已经退步, 不再阻拦, 余家就该趁此机会结交冯家,与冯家和好, 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摆驾, 去椒房殿。”李湛沉声道。

  余蕴秀正带着李顼在用早膳,听到通传声, 忙放下碗筷,携着儿子在椒房殿门口迎接李湛,福身过后,笑道:“陛下,用过早膳没有?”

  李湛看着妻儿,那脸上的表情就缓和了一些,牵着李顼的手,道:“还没有。”

  余蕴秀忙吩咐人再去准备一些膳食,李湛坐下来用膳。

  用过早膳后,李湛顺便考校儿子的功课。李顼今年六岁了,由于年纪尚小,课业并不繁重,上午学习经史子集,下午则是练字与骑射。李湛随口问了他几句《尚书》,李顼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认真答道:“刚学完了盘庚迁都。”

  李湛问道:“顼儿读了盘庚迁都有何感想?”

  李顼想了想,道:“其中有一句‘如农服田力穑,乃亦有秋’与父皇您所实行的与民休息、劝课农桑如出一辙。”

  李湛的眉头又皱起来了,盘庚所说的这句话全句是“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若农服田力穑,乃亦有秋。”盘庚意在强调国~家法度的重要性,好让迁都的事情能够顺利的执行下去,与劝课农桑并无任何关系。

  李顼见父皇面色沉重,惴惴不安,眼睛唆过去看余蕴秀。丈夫教子,余蕴秀不敢插言,只能给了一个关切的眼神安抚儿子。

  李湛看着还不及自己腰身高的儿子,他还小,才刚过六岁,不能太苛责于他,耐着性子把这句话的意思详细的给他解说了一遍。

  他又让人把太子所练的大字拿过来,这一看眉头就皱得更紧了,道:“这字女儿气十足,朕明日让人给你送两本字帖过来。你是太子,万不可把字写的小家子气。”

  李顼被他训得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只是不敢哭出来。余蕴秀看着心痛极了。

  李湛对余蕴秀说道:“孟氏学问还是有的,但毕竟是妇人,以后顼儿的学业之类的事情不可让孟氏插手了。”

  “诺。”余蕴秀连忙答应下来。

  李顼是李湛目前唯一的儿子,也是太子,未来的帝王,他寄予了众望,这次考校难免有些失望,本来还想再训导几句,但时间快来不及了,只能让人送他去文思阁读书。

  余蕴秀倒了一杯茶给他,李湛一口喝尽了,她才小心翼翼地说:“陛下,顼儿毕竟年纪小,慢慢教,一定能够成为陛下您期望的太子。”

  “他是太子,责任重大,不同于其他人,”李湛叹气,“蕴秀,你让人把东宫整理出来,让顼儿尽早搬出椒房殿。”

  余蕴秀一惊,忙道:“顼儿还小,我实在是不放心他,陛下,我一定会好好督促顼儿读书,您就等他满八岁后再搬出去东宫吧。”

  “不可,他是太子,尽早搬到东宫,对他大有益处,”李湛道,“他搬去东宫后,每日过来请你请安,也一样能够见到。”

  知道再无可改变,余蕴秀只能闷闷地答应下来。

  李湛本待安慰她几句,想起昨日的事情,又道:“蕴秀,你是我的妻子,更是大周的皇后,余家是太子外家,日后是太子的助力。而冯大将军,三朝元老,冯氏一门多英才,于国有功,且大将军在册封太子与余家封侯之事上并未有任何阻扰。余家与冯家都是我所看重的,所以我希望两家能够摒弃前嫌,和睦相处。”

  这是第一次李湛用如此郑重的口吻对自己说话,余蕴秀心提上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李湛继续说:“先前我本来想着让徽鸾与冯熙的孙子联姻,以期两家之和。”

  余蕴秀心里如同海水翻腾,冯宸妃气度高贵,虽然对她恭敬,谨守嫔妃之本分,但每次见到她,自己内心深处都有一种自卑作祟。鸾儿虽然贵为公主,若是嫁入冯家,冯家人该怎么待她?连陛下在朝堂上都要处处听冯熙的。她失声道:“陛下,不可。”

  李湛拍拍她的手,道:“朕已经依着你的意思,决定把鸾儿许给余家了。但是昨日,宸妃册封礼,不管怎么说,余家人该去了,至少面子上要两家好看,是不是?”

  余蕴秀低头道:“陛下,妾错了。”她已经不敢在自称我了。

  李湛道:“朕的本意,是冯余两家关系缓和,共同为朝堂效力,共同辅佐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