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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2)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同为翰林院编修的李长山来的时候,两人是同榜的交情,之间自然也是关系更亲近一些。就见李长山李探花一看到他就拍了拍他的肩,“恭喜啊苏兄,你这可算是一步登天了啊。”

  他这调侃让苏于渊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若说周府的事,没人知道他的推手也不会恭喜,更何况‘一步登天’这个恭喜词和调侃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奇怪。

  “李兄是说?”他挑了挑眉,问。

  李长山看他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惊讶的眼睛都睁大了写,忽然笑了,“感情竟然所有人都知道了而唯独漏掉了你昨日朝堂上嘉宁公主被封了正一品的镇国公主?你这准驸马难道当不起一声恭喜?”

  苏于渊这边还不知道自己的墙角已经被不少人惦记上了,他只是有些惊讶,看起来昨日朝堂之上远比他想的精彩,一时间也有些可惜自己六品编修不够品阶进朝堂了。关于陛下对嘉宁的喜爱他从来没有低估过,然而却不想还是不够,竟然能够直接封了一般嫡公主大婚或者和亲时才可能的封号。

  ‘一飞冲天’说的是公主这般受宠,作为准驸马,在朝堂上几乎已经算是抱上了最粗的那一条大腿——陛下了。然而苏于渊却潜意识的就不想利用这个,他将嘉宁放在了自己心中的净土上,又怎么会愿意让她在他的设计中沉沦?

  然而苏于渊终究还是没想到,竟然有人腆着脸来找他,光是在翰林院里,就有好几个觉得自己家庭条件不错的,过来问他怎么吸引公主的注意力,还说觉得自己比他更合适做驸马。

  苏于渊冷着脸冷冷的盯了他们很久,直到看的没有人再来他的面前。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别说他苏于渊已经是准驸马,就算不是,现在的他也巨对不可能对嘉宁放手。

  他的心门不好打开,然而当住进去了,若再是想要出来,那只能说绝无可能。

  这一整日都显得很难熬,等终于放了衙,苏于渊没有答应李长山说的出去一起吃饭,而是选择缓步的回了家。当他看到状元府门口停着的那辆熟悉的马车的时候,他冷了一天的脸色,却忽然柔软。

  是嘉宁的马车。

  苏于渊脚步不由自主的放快,轻快了不少。果然刚进了们,就看到了书房窗户上映出的那道倩影。

  嘉宁忽然似乎感觉有谁在看自己,她推开窗户的时候,正巧对上了苏于渊的眼睛。怎么说呢?漫天的红霞之后,应该就是星辰遍布的夜晚了,此时苏于渊那宛若黑曜石般的眼眸亮的就像是那天边最亮的星。

  “于渊,你回来了?”嘉宁冲他甜甜的笑了,就见平日里冷静自持的苏于渊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书房越矩的抱住了她,用力之大甚至像是想要将她揉入骨血。

  嘉宁没顾上害羞,她感觉到苏于渊不知道怎么不稳定的情绪,心里叹了口气决定将规矩先团吧团吧丢去一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而苏于渊感觉到嘉宁没有他推开,心里更是柔软,他眼底翻涌着暖意和冷意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委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着怀里耳朵根都红透了的嘉宁,心里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松开了她。

  嘉宁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又打量,有些担心,她哪里见过这样失控的苏于渊?这会儿被松开后心里也是松了口气,他们到底还是未婚,这样有些太不守规矩了,“于渊怎么了?”

  苏于渊忽然抓住了那一丝委屈,无赖的将它放大再放大,酝酿着情绪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雾蒙蒙的,咬了咬下唇唇角向下,利用自己本来就好看的皮相,愣是做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恭喜公主封了正一品的镇国公主啊。”

  嘉宁脑子里直接就炸开了烟花,她一直以为自己扛不住苏于渊的笑也就算了,怎么这个人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她更加的扛不住了?她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磕磕巴巴的,“怎怎么了?”

  苏于渊忍住了笑意,保持着这种可怜巴巴的样子,还眨了眨自己蒙了一层雾的眼睛,似乎随时就要掉下眼泪来,“今日好多人和于渊说,自己家族条件和自身条件都比于渊好,要于渊莫要再肖想公主了,还说正一品的镇国公主不是于渊能配得上的。”

  他的声音本来就好听,这会儿刻意的压低和加了委屈的意味在,几乎让嘉宁感觉一股酥麻从尾椎直接冲上了脑袋。但是诱惑归诱惑,苏于渊是什么样的人嘉宁自认还是了解的,他会因为这个委屈成这样?嘉宁可不信。

  她细细的观察了他的神色,果然在他眼底深处找到了那丝笑意,既然他愿意演自己又怎么能不配合呢?

  嘉宁忽然玩性上来了,伸手捏上了苏于渊的下巴,细细的打量了之后,用指尖从苏于渊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诱人的薄唇上轻轻划过,见他有些意料之外的睁大了眼睛,学着纨绔子弟调戏民女的样子,勾起一抹坏笑,“于渊自可放心,这般姿色又怎么是其他人能比得上的?本公主自然会放在心上可劲儿的疼爱。”

  折春本来站在旁边随侍,这会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径自憋笑憋的自己脸红,余光里看到临秋也是这样,心里暗暗地想,要不是现在退出去太过于显眼,容易打扰自家公主和自家准驸马的相处,她怎么会还站在这里?如今只能够尽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而显然,什么锅配什么盖,苏于渊眼里盈满了笑意,却还是柔了声音,不知道从哪学的温柔小意竟然还神似异常,“公主莫要忘了于渊才是,不然于渊怕是要日日以泪洗面了。”

  “哈哈哈哈哈哈~”嘉宁总算是忍不住了,她松开了捏着苏于渊下巴的手,感觉自己笑的肚子疼,“于渊你还真的是块宝,最近都学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苏于渊也是眉眼弯弯,哪里还有半点委屈哀怨?他伸手将嘉宁笑的有些歪的发簪扶正,手下温柔极了,“能讨嘉宁一乐,便是足以。”

  嘉宁伸手拉了苏于渊的袖子,两人坐到了凳子上,她有些好奇,今天苏于渊回来的时候确实情绪不太对,“发生什么了?难得见到于渊这般模样呢。”

  苏于渊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伸手端起刚才临秋上的茶,掩饰性的喝了口,“公主现在可是炽手可热呢,就没有人来找公主?”

  嘉宁睁大了眼睛,她似乎闻到了一丝醋味?这醋味的源头是苏于渊诶,这个发现让她难得的有些飘飘然了,感觉自己像是吃了好甜好甜的蜜,甜的整颗心都是软软的。

  大概是更玩的开的都做了,这会儿又是情绪上来,边上也没有旁人。嘉宁先是伸手捏了捏苏于渊的脸颊,感觉到手上的触感十分的真实,才发自内心的笑了,“于渊这般在乎我,我很高兴。但是于渊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啊,在见到了于渊之后,又有何人能入我的眼?”

  嘉宁说着,骄傲的扬起了头,“可不是什么人本公主都能看得上的。”

  苏于渊眨了眨眼,他有一种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的感觉,这明显的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可是偏偏诱人的让他根本不舍得放下。看起来不相配吗?那又怎么样,他已经握住了的,哪怕是光,也不会让它逃走。

  见苏于渊终于笑了,嘉宁也是松了口气,她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要来,有些难得的小心虚,“那个……”

  苏于渊挑了挑眉,故意的问,“公主不会刚说出口就不算数了吧?”

  嘉宁连连摇头,“怎么会,”刚摇完头看着苏于渊带着笑意的眼眸,就知道他不是真的这么想的,只不过是逗自己而已,“就是,昨日朝堂上太子哥哥也在,后来我和哥哥说话的时候,发现他似乎对于渊有些偏见。”

  苏于渊听到却并没觉得这是偏见,根据他从各个方面了解到的太子齐衍来说,这是一个过于正直的人,和自己这样习惯权谋和手段的显然并不是一路。若太子坐上九五的位置,大概也会是一个正直的明君仁君,却也只限于次了。

  他看了眼嘉宁,若不是嘉宁和太子齐衍天然的是一条船上,而自己又心甘情愿的上了嘉宁的船,怕是他并不会愿意选择这样一个君王来辅佐。哪怕就是大皇子,也是一个能容得下手段的枭雄。

  更何况,还有一个成年的皇子在,三皇子虽然没有母家,运作的好了,未必不能成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里面的那个渔翁。而一个没有外戚可以依靠的皇帝,而朝堂上的老人又因为夺嫡而两败俱伤,新君能依靠的,可不就是他们这样的官场新秀?

  苏于渊眼神闪了闪,最终心里叹了口气,他伸手摸了摸嘉宁的头,“莫怕,于渊可是要做嘉宁的驸马的,怎么能连太子殿下那关都过不去?”

  嘉宁闻言笑了,她笑的眉眼弯弯,她就知道自己重生回来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讲苏于渊拉到了自己的这边,“那于渊可要加油啊,太子哥哥发现了于渊在嘉宁背后出的几次主意,似乎觉得于渊有借着我的手向周家报仇的嫌疑。”

  就想太子齐衍了解自家妹妹,嘉宁也一样了解自家哥哥,她怎么会没发现自家哥哥针对苏于渊的点呢?但是正因为了解自家哥哥,所以嘉宁知道,若是自己好话说了太多,在哥哥那里其实是适得其反的。

  苏于渊眼神微微一凛,有些哂然有些试探,笑着问,“那公主觉得于渊有借着公主的手向周家报仇吗?”

  嘉宁二话没说,想都没想,直接就点了头,“有啊。”

  苏于渊袖中的手稍稍用力的握成了拳,他没想到嘉宁会坚定地说有,然而在发现嘉宁的眼睛里依然是对自己的信赖的时候,也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嘉宁笑嘻嘻的伸手指了指上次放着那本册子的方向,现在那个位置显然已经换成了别的书,“于渊觉得自己没有吗?”

  苏于渊脸稍微带了些薄红,他轻咳了下,“嘉宁不介意于渊的私心?”

  嘉宁收回手指在苏于渊的脸颊上戳了戳,手感是真的很舒服,“不介意,既然同一件事可以达到两个目的,又为什么非要拘着于渊?于渊莫要思虑过多才是。”

  苏于渊心弦像是被一双素手轻轻地拨动了,而这双手的主人正是嘉宁。他不知道第几次,心里算着时间想着为何还没有大婚。然而未婚就是未婚,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红霞都要过去了,“嘉宁今日不回宫吗?宫里这个时间应该已经下匙了吧。”

  嘉宁见他听进去了,也没有在意他的转移话题,“对,于渊也知道,昨日封号下来之后,我那福宁宫真的是门槛都被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