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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1 / 2)





  纸瓦沟。

  谢家村。

  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终于在下午叁点左右到了。

  车停在房子前的小院里。

  两层农村小别墅。不是很大,但是估计里面能隔出八个左右的房间。还有落地窗、大阳台。

  标准农村现代化。

  旁边有一个小池塘,围了一圈茂密修长的水竹。出门二十步开外就是一片绿油油的水田,视野开阔,格外养眼。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挺漂亮。

  金宝宝收回欣赏的眼神,啧,完了。

  想抢。

  深红色的防盗门紧闭。

  “咚咚咚。”

  铁门震动。

  “爸,我回来了。”

  无人应答。

  又喊了两声。

  还是一室寂静。

  谢有鹤有点失落,他们明明说了要等他的。

  金宝宝最受不了谢有鹤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失落,上去捏住他的手,说,

  “可能是去别家聊天去了。毕竟我们到的这么晚。”

  “嗯。”

  “谢乖,这里的人都认识你吧?”

  “嗯。”

  金宝宝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新房子,谢有鹤连把钥匙,都没有。

  哼。

  敢没人?五点之前不给她滚回来,她找人把门拆了就不算违法!

  “大孙儿!”

  中气十足。

  像一口大钟。

  水泥路上一个扛着锄头的老人挥着手臂,大声地喊。

  “想不想知道我名字是怎么来的了。”

  谢有鹤快速在她耳边念语着,不等她反应就牵着她就走过去。

  他爷爷?

  头发灰白,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福德爷爷。”

  “乖。哎呦。让爷爷看哈,”老人额间的皱纹挤在一起。眯成了一条线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谢有

  鹤。

  “长得越来越光生老。”

  老人家的地方口音很重,她听得不是很懂。但肯定是夸她谢乖的。

  夸谢有鹤就是夸她!

  “你这个女娃娃……”老人放下肩头的锄头,撑在锄头上,看着欢喜的找不到北的金宝宝,眼睛转了又

  转,终于说出口,

  “我认得到你。”

  “啊?”

  “你是不是演《封神演义》里面嘞狐狸精那个啊?”

  夸她好看?

  “噗嗤。”

  “爷爷,我不是。”狐狸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笑得甘甜,“我是谢有鹤女朋友。我叫金宝宝。”

  “宝宝。好听,一听到就觉得是乖娃娃。”老人兴致大起,要从兜里掏叶子烟,没摸着,只能吧唧嘴,

  有点不得劲的说,“谢有鹤这个名字好不好听哇?”

  她还没来及张嘴,就被福德爷爷抢了话头。

  “好听的很噻。”

  “嗯嗯。”

  狐狸脑袋疯狂点动,应和着。俨然是谢有鹤的头号粉丝,一脸狂热。

  好听。

  梅妻鹤子,清傲孤绝。

  自带仙气。

  “我起嘞!”

  昂着脑袋,骄傲得很。

  “那儿阵,谢老二刚刚捡到这个小娃娃,就抱过来喊我给他取名字。哎呦,把我紧张得。你不晓得那

  个时候乖孙长得好好看,白的很,圆溜溜嘞,跟那个汤圆粉粉样。”

  带着方言的比喻,有种很淳朴真实的可靠感。

  金宝宝觉得眼前就有个粉嫩团子样的谢有鹤。举着小手手,咿咿呀呀的跟她打招呼。

  原来谢乖小时候就很白了。

  “眼睛也大。这么好看嘞娃娃我哪么会乱取名字嘛。我就把我屋头那个新发字典拿出来。对到祖老仙人拜老几哈,才眯起眼睛翻,手指么儿指到哪个就是哪个。”

  !

  闭着眼睛翻字典?

  祖宗赐名?

  万一是狗、是猫怎么办?

  这么随意又虔诚的吗?

  “一来就翻到个‘有’。我当时高兴惨老,想到这个意头好哇,啥子都有,有钱有貌。我本来想再翻一个字,叁个字洋盘些,我又有点虚,你说是不是嘛!”

  福德爷爷一脸认真地点着头问金宝宝,一样不等她回答,就自顾自说起来,“万一又翻到一个钱字,那就变成谢有钱老,哎呦,那岂不是还少样东西。”

  谢有钱?

  “划不着。”

  对,划不来,划不来。样貌也重要。

  “我就急啊,一急字典就落到地上。哎呦,书就散老。我就盯到那个鸟鸟的鹤。我以前也念老书嘞。

  晓得鹤立鸡群那个成语,我们乖孙儿就是那个立到鸡堆堆头滴鸟鸟。”

  “最厉害!”

  “你看他读书好得行。后头考老省上第一,好凶。”

  “嗯嗯。都是你名字取得好。”

  一老一小。一个夸,一个捧。

  像是在说双簧。

  乖得很。

  谢有鹤笑出声,狗腿的金宝宝乖得想把她抱怀里好好揉上一通。

  “福德爷爷。”谢有鹤俯到老人耳畔,放大了嗓音,“你看见我爸没有!”

  “老二啊。”老人转身指着身后的田埂,“在湾头扯稗叶子草草。”

  一直到谢有鹤拉着金宝宝离开的时候,她都还处于一种魔幻状态。

  她的谢有鹤是立到鸡堆堆里的鸟鸟?她需要努力消化消化。

  这种状态很虚浮。

  就像一直以为观音是女的,但其实观音菩萨她是无性的!

  普度众生无所谓性别。

  “还没回过味儿?”

  谢有鹤勾着她的下巴,琉璃球般的眼珠子不转动了,有点呆。

  “啊?”

  小傻子。

  谢有鹤亲了亲她的眼睛,解释着,

  “福德爷爷今年八十了,以前跟着抗美援朝过。是英雄。我爸觉得我是个孤儿,就应该找个福泽深厚

  的老人取名字,才能保我后世顺遂。就请了福德爷爷赐名。”

  “几乎我每次回来,他都要讲一次这个事情。”

  “还有疑问没有?”

  “没有。”金宝宝稍微回过神来,扯住他的衣袖,“那岂不是真的会可能叫谢有钱?”

  谢有才?

  多破坏她谢乖的仙气!

  “傻。”谢有鹤揉了揉金宝宝的头发,“万一是谢有福呢?”

  “不要!”

  谢乖,谢兔子还要好听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