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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1 / 2)





  冰冷的手指扣上他的脖颈,受到突然的拉力,身体不受控制前倾,风擦过耳畔。

  手刀干脆利落地砍向他的后颈。

  黑发少年的身体软软的倒下来,被五条悟接住。

  但他只接了两秒,就迅速往地上一丢,嫌弃地抖抖衣服。

  五条悟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歪着头转了两圈脖子,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的事。

  走吧。他命令道,现在,带我去见你们的老板。

  人,到底怎样才能成为神呢?

  那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壁射灯照出玻璃的反光,墙壁上钉着一张又一张的照片,用麻线连起,从婴儿时期的五条悟,到一岁、两岁、三岁再到现在的模样。

  麻线像交缠的时间,细密琐碎,最终拧成时光的洪流。

  看得五条悟一阵牙酸。

  这人,变态?

  甬道尽头,坐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他坐在圆桌旁,口袋里夹着一根钢笔,温文尔雅地翻阅着一本绿皮的诗集。

  【这些也统统隐去,命运也拴着诸神】

  【因为生命的法规拴着众生】

  见到五条悟到来,他微笑着合上书本。

  真是冷酷啊,朝夕相处一个月的朋友,也可以弃之不顾么。

  反正会被你接住的吧?五条悟掏掏耳朵,费劲找来这么好一个苗子,又费劲说服他父母让我们见面,不可能只想用这一次吧?

  聪明。他满意地点点头,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一开始。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吉本和我说完宠物店的事,护卫队的巡逻就松懈了,也太巧了点吧。

  吉本在佣人间散布奇怪的流言,明明一直在五条家没有出去,夏油杰从哪里知道商业街活动的消息也很奇怪。

  特别是今晚出来三个小时,家里的人还没追上来,基本上就确定了。

  一开始以为棋子是那只猫,没想到你还挺用心的。

  我的管家他拖长声,五条夏树先生。

  穿西装的男人,五条夏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右手放在左胸,恭敬倾身。

  我的荣幸,少爷。

  十岁的时候,五条夏树的父母,在他面前被咒灵吞吃了。

  二人都是家族里非常优秀的咒术师,但也避免不了消散的宿命,抵抗不了历史的碾压。

  那场面也许很恐怖,也许和所有因咒灵死去的人一样普通,具体的情形,他已经不记得了。

  但他却清晰的记得,在老宅举行追悼仪式的那个晚上。

  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独自缩在墙角,灯光很亮,外面传来参加追悼会的大人对饮叙旧的叫喊,明明是追念亡者的场合,却好像和死者本人无关。

  那时候,他感到一阵莫名的虚无。

  死了。就是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但人类畏惧的不是死亡,而是遗忘。

  被历史遗忘,被世界遗忘。

  那么,问题来了。

  怎么样,才能以凡人之躯,在这世界上刻下神的痕迹呢?

  不用客气。五条悟有些不耐烦地直入主题,猫是你绑的吧,痛快点,你想要什么?

  五条夏树不紧不慢地泡了一杯红茶,推到五条悟的旁边,我想要什么,悟都会给我吗?

  不会。五条悟不假思索,如果你要我的命,或者术式和六眼,我会先打爆你的狗头。

  这样啊。五条夏树笑眯眯地托起下巴,还好,我想要的并不太多。

  我想要

  悟,做出一个选择。

  在高专做辅助监督的那些年,五条夏树一直、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却始终没有结果。

  一直到五条悟出生,他才终于找到了答案。

  那就是

  【父母】

  从无到有,从衣食到住行,从踩过的每一粒沙土,到遇见的每一个人,从脑海里的每一种认知,到做出的每一件事。

  是神啊。

  是掌控一切的神啊。

  从零开始涂抹一张白纸,木偶背后的操纵者,生命的执笔人。

  如果,能成为神的父母的话,就算是凡人,不也能留下自己的痕迹了吗?

  而作为神的父母就必须要引导他,形成正确的价值观,为他挑选成长的道路。

  符合神形象的,成长的道路。

  随着红茶一起推过去的,还有一份打印出来的文书。

  那是一份写好的束缚。

  朋友的性命和禁书库钥匙。

  五条夏树两手合拢,五指相接,露出一个近乎痴狂的笑容。

  你会选哪个呢,悟?

  成为神还是人?

  半圆的防空洞里没有多余的装饰,几条圆形的甬道像章鱼的触手,空气从交错的风口灌入,发出怪异的声响。

  五条悟看着桌上的白纸,少见的沉默了。

  三秒后,他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有病吗?

  五条悟推开红茶和白纸,满脸同情地笃定道。

  而且,病的不轻。

  要不要请家里的私人医生看看?我出钱。

  五条夏树:

  第15章 五条久(12)

  五条夏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强行恢复了从容。

  我说的是什么,你懂的,悟。

  五条悟别开头抖起腿,不懂不懂,我还没到十二岁,理解不了这种典型的中二妄想。

  五条夏树:

  悟。他努力维持住自己的反派形象,我是认真的,如果

  五条悟两手插兜,把脚翘到面前的圆桌上,椅子一边离地,直接打断他,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级的企图,才陪你玩游戏到现在

  他的嫌弃快要溢出屏幕,咂摸了半天,从牙缝抠出两个字。

  就这?

  五条夏树:

  逼格不够高真是对不起你啊!

  他蹭一声站起来,差点打翻桌上的茶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阴沉下脸。

  五条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吗。

  五条悟也收起笑容,放下腿,身体前倾,面无表情地迎上他的视线。

  那眼神像极寒之地的冰刃,磅礴的咒力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给人难言的压迫感。

  可是,我也没觉得你有给我敬酒啊?

  可怕。

  真的很可怕。

  他曾无数次亲身经历过五条悟对别人的杀意,却未曾想过,当这杀意面对自己时,竟比想象中更加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