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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1 / 2)





  他这厢是脑海中百转千回、机关算尽,一波未平便又想着第二次捡死鱼,完全忽视了鱼的反应:人家还愿不愿意给你第二次撒网的机会?

  ……

  沈思安洗完了胃出来,庄浅还昏迷着,他皱眉问守在床边的和一庭,“怎么还没醒?”

  和一庭尴尬地缩了缩肩膀,“她其实醒过一次来着,原本好好的,像个正常人了,可是一看到床头你们的婚纱照,突然就受大刺激,我怕她又乱来,就趁她不注意又给了她一针,才睡过去。”

  沈思安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察觉他不悦,和一庭赶紧试探说,“要不我让人先将你们的婚纱照收起来?免得她待会儿又受刺激——”

  这话也就是掩耳盗铃,怕受刺激?照片可以收起来,那面前这个大活人你咋不找个口袋收起来呢?这就不怕刺激到她了?

  现在最能刺激到庄浅的,不就沈思安么。

  和一庭见男人神情恍惚,便没有再吭声;沈思安一时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墙头那张庞大婚纱照看了很久,照片中男女情态亲密,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那情形恍如昨日。

  而现在不过几天光景,她便被折磨成了这样,病恹恹躺在床上,憔悴到毫无生机,若不是还能近距离感受到她浅浅的呼吸,他都要怀疑她已经不在了。

  “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自作自受。”沈思安将目光从庄浅的脸上收回来,两只手轻轻握着她冰凉的右手,抬眸问眼前略显局促的男人。

  “也不是,”和一庭认真斟酌了一下措辞,“只是你贸然退局的决定,先前半点风声都没有的,你自己也明白,引起反击是必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是吗?”沈思安敛下眸子,从鼻子中轻轻哼出一声,“这么说,你也同意,这次是自己人对我下手的了?”

  和一庭猛地意识到男人话中深意,慌忙一抬眼,便对上一双沉寂若死水一般的眼眸,立刻道,“思安,你什么意思?怀疑我?”

  “别激动,坐。”沈思安没接话,一指床前的小凳。

  和一庭如坐针毡,刚要开口辩解两句,就被男人扬手打断,沈思安小心瞥了眼床上的庄浅,将声音放得很低,“她睡眠浅,让她休息,你别开口吵到她,安静听我说就好。”

  和一庭觉得他已经疯了,紧张地盯着男人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尤其是他的双手,以防他什么时候突然从哪里掏出一把枪。

  结果却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思安说,“尤娜是我杀的。”

  “这这怎么可能!”和一庭额上开始滚冷汗,他知道自己笑得很僵硬,“思安,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查清楚……”

  “嘘,”沈思安警告地打断了他的话,小声用语言还原一遍现场,“乔焱用小琮威胁我放弃去婚礼,我打了电话给沈雨巍,让他救小琮的命,小浅在教堂等我,我从监控中看到,她身边都是尖叫的人群,她神色很惊惶,我不可能丢下她不去的……临出门,我从阿姨的手中接了杯水喝,一杯水下肚,我就知道今天走不了了。”

  “尤娜怎么出现的?”和一庭问。

  “我醒来的时候,她浑身赤-裸地在我床上,口吐白沫,明显是吸-毒过量造成的全身抽搐,这种情况我见过太多,我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她跟我零星说了些话,求我给她个痛快,我看到了她微凸的小腹,握着刀怎么都下不去手,后来我们发生了简单的厮打,我将军刀插-进了她的胸口。”

  和一庭看了眼男人脖子上血红的抓痕,明白了这所谓‘暧昧痕迹’的来源,小心道,“庄、庄小姐只是一时情绪失控了,等她醒来,你可以、可以解释清楚的——”

  沈思安握紧了掌心凉透的一只手,似乎刻意回避谈及这个话题,安静道,“你要我相信你,那就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什、什么?”和一庭紧张看他。

  沈思安:“让邵宁简单处理一下尤娜的尸体,盖掉我的指纹,再找个理由将尸体送给检方,安排信得过的法医解剖尸体提取胎儿的dna——我要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和一庭当即激烈反驳,“这不行!”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动,他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瞥了眼面前男人深不可测的眼神,补充道,“思安,你别逞一时之气,你知道咱在司检那边行不通,姓靳的处处跟咱们不对头,送尸体过去会有麻烦的……”

  “那就别让姓靳的活着挡路。”

  ☆、第086章

  “思安,尸检结果出来了!”

  和一庭再一次回来的时候,是跟邵宁一起,他手里捏着总共好几份检查报告,整个人眉开眼笑,就跟捏着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似的,冲进客厅就将手中报告“啪”地一声摔在桌上,可霸气。

  狠狠灌了两口水,和一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向着对面沙发上的男人道,“思安,结果你自己看吧!跟老子半点干系都没有,邵宁可以作证,他亲自监督的法医解剖过程。”

  这时候庄浅刚刚清醒过来,她情绪已经很安静了,尽管从客厅一片狼藉的状况可以判定,她这种‘安静’是颇费了一番周折的——她此刻身上的婚纱已经换下,穿着的是一件黑色修身立领毛衣,发丝随意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缩在沙发上像只安静的小动物,不吭声,只用两根手指反复抠弄着沙发皮。

  听到有人说话,她将眼睛转过来。

  说心里话,和一庭觉得这女人有病,因此自然而然有点怂她,见她瞧着自己看,他只敢匆匆怒瞪她一眼后就赶紧别开了视线,倒是他身边的邵宁显得兴致高昂,饶有趣味地盯着对面沙发上的女人,还跟她打招呼,“嗨!手还痛吗?”

  他指了指她被他包扎过的手腕。

  庄浅阴阴地收回眼神,也不吭声。

  沈思安就坐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见她现在终于有了点反应,尽管不是对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就连忙将手中换了几次的海鲜粥递给她,声音都堪称低声下气了,“小浅,先喝了粥,你都一整天没吃饭——”

  他话还没说完,跟前几次一样,砰地一声,庄浅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将他手中的碗掀到了地上。

  客厅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就连原本急得不得了的和一庭现在都安静了下来,倒是邵宁依旧兴趣浓厚,看猴戏一样看着对面男女的“互动”:

  “重新端一碗粥来,”沈思安叫月嫂。

  庄浅侧过脸冷冷盯着他。

  沈思安锲而不舍伸手去牵她的手,她使劲挣扎,他却一下子不知怎得来了气,硬是重重握住了她的手,庄浅怒极了一口咬在他手背上,咬得他手背立刻渗了血。

  沈思安全程一声没吭,等她咬得没劲儿了的时候,他又第一百零一次严肃重复,“小浅,不管你怎样生气,怎样恨我,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是不会离婚的,你也别想。”

  对,是结婚了,在他们婚礼的前一天,两人一起去民政局领的证,这还是庄浅坚持要求的,原本沈思安是打算在婚礼后两人再去领证,现在他无比庆幸她当时的坚持。

  “你不离婚?”庄浅这时候出声了,嗓子沙哑得厉害,嘲讽全开,“不离婚陪你玩三人行吗?”

  “小浅,”沈思安无奈地叫了一声,太阳穴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