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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1 / 2)





  她斩钉截铁一句,像一道雷打在我的天灵盖,眉峰一凛,“为什么?!”奇了怪了,这年头还有人喜欢坐牢的。

  齐悦英懒得与我多说,留下一句:“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毕竟,你哪位呢?简直很傻很天真。好多事情,你根本不懂,以后也别再为我这个狠心的女人奔忙了,不值得。”说完,嘭一声挂掉听筒。

  我这次没装傻,是真傻了,扒着玻璃缝隙冲她吼,“我不懂,你倒是对我讲啊?!”

  “整天颐指气使、盛气凌人,还真以为自己是仙人掌啊,可以独立成活?就算你是油盐不进的仙人掌,好歹我也是从你身上长出来的刺。你刺了别人,难道连自己也不放过吗?!”说着,眼里已有莹润的迹象。

  我拼死拼活才为她求到的机会,她轻而易举就抛在脚下,还踩两脚。对,我还真是不懂,无法明白!

  齐悦英不愧戏子出身,腰板很直,两块蝴蝶骨隔着宽荡的衣裳也能窥出一二。也正是这副飘逸的背影,将我拒绝在看守所的栏杆外,不言不语。

  待白色身影要消失,我彻底泪崩,扒着栏杆的姿势,像抱着空难过后的降落伞。

  “妈!”

  我高声叫她。

  兴许是这突然的亲密打动了她,行走的人终于停下脚步,静静听我说完最后一句话。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过你的亲生骨肉?你总是对我很冷很冷,冷到我心灰意消,却又叫我看到一点渺渺的希望。对不起,我不像你和爸爸,生来没有那么聪明。所以,你能不能亲口告诉我?请你亲口告诉我,”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话到最后,我泣不成声,顿觉面颊两旁不断有涓涓细流在淌。

  本以为,这句话,此生我只会向一个人问出。

  可这根横生的、叫亲情的刺,原来比得不到所爱,更叫人疼痛难耐。

  当日,齐悦英只顿了顿,终是没回答我,决绝地消失在视线。

  看守所里两个警察,将崩溃的我从地上扶起,面色不忍,“小姑娘,哭也没用,这个地方啊,有进没出……”

  另一个用胳膊肘撞撞缺心眼儿的同事,“怎么说话呢?”

  “那你倒说,该怎么安慰?”

  “经济罪,顶多关个十几二十年,总有出头之日。”

  “你这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眼泪还挂在眼角,还看着这哥俩唱双簧,又唱不出个名堂,吸了吸红鼻子,“请问,你们到底能不能安慰我了?要是不能的话,我想先走了……”

  略显年老的那个“嗨”一声,“你一个被安慰的,你还急了?”

  ……

  第12章 谶语

  诚如以前对魏光阴所言。

  但凡我心情不好,就要给刘大壮打电话,要他陪我出来吃小龙虾。

  尽管,他是个贱人,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不会和我商量,还总喜欢听从自己天马行空的臆断,整颗心也都偏向少女程穗晚,可……我只有这么一个肯陪我吃小龙虾的朋友了啊。

  接到我电话,丫来得很快,还拖上了好淑女,因为我曾经说,看见刘大壮与好淑女同框的画面,就叫人忍不住想起“小美好”三个字。

  为什么呐?我也不清楚。

  明明并非两情相悦的男女,却总能让我回忆起最纯白青葱的高中岁月。

  那时,我也喜欢黏在魏光阴背后,不管他做出多么冷淡的表情。曾几何时,我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却原来,不过痴心妄想而已。

  小龙虾照例三份起上,却因为刚出院的缘故,不能太辣,不够过瘾,干脆罔顾好淑女的阻拦,要老板上半打啤酒助兴。

  我摆明心情欠奉买醉来的,好淑女如何劝得住?偏偏刘大壮也是个经不住煽动的角色,我一提程穗晚三个字,他立马莎士比亚附身似地,悲情难敌,仰头半瓶啤酒就下了肚。

  要不怎么说,就喜欢和他吃小龙虾!因为够豪爽。

  又一个冬天蓄势待发地要降临,好淑女裹了外套,一会儿劝刘大壮,一会儿劝我。

  “刘维,你别喝了行么?破事儿往心里搁不是你的风格啊。你再喝下去,程程姐又得进医院了。”

  “天啦噜,程程姐,你慢点儿啊,本来酒量也就那样儿,和他逞什么能?”

  整晚就听见她啰啰嗦嗦,恨不得塞两个龙虾进她嘴里。

  夜越深,空气越冷,我酒劲上头,被风一吹,打了个哆嗦,忽然开始哭,“唉,好冷啊,怎么这么冷。”这是我已经喝醉的表现,刘大壮十分上道,借着最后一丝清醒,曲指敲了敲我的脑门,“来,开始既定流程,打我。”

  知道为什么只有刘大壮肯陪我喝酒吃小龙虾了吗?因为我喝醉就打人。上海那回,也不知靠着多惊人的意志力,才没对魏光阴下手……

  可今晚,我也没对刘维下手。

  我只知道呜呜呜地哭,刚开始哭诉我妈不要我,后来哭诉魏光阴不要我,最后说,“苍天吶,居然连叶慎寻也不要我了。”好像潜意识里,我想过被任何人抛弃,却唯独没有他。

  这样的自信,也不知何时植入脑海的。兴许,从他给我发的那张自拍开始……

  听我反反复复念叨,叶慎寻是说话不算数的魂淡,明明说保护我,真需要他的时候,人呢?!为了赶紧解脱,好淑女立马掏出我的手机,给通讯录上一个恶魔头像的人打过去。

  “喂,叶总吗?那个、程程姐喝醉了,在东桐路第一家大排档……”

  话没完,那头猛地挂了电话。

  听见滴滴滴的忙音,我霎时哭不出来,腔一闭,仰头又喝了大半瓶。